English

记忆的抽屉

2000-04-07 来源:生活时报 李晓虎 我有话说

听我讲着零零碎碎的童年故事,女友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发出快乐的笑声:原来乡村的童年竟是那么有趣。于是她催促我把这些写下来,好让更多的人得到些趣味,并回报些笑声。但是我“哦哦”了整整一年,也没写出半个字来,不知道什么原因。

今天早上在自行车流中顺水前行,忽然就找到了原因——我还没老到靠回忆打发时光的年龄啊!恰恰相反,我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旅程。

是的,人潮涌动,我已经远离了绿色的乡村,和在大自然中冒险的童年,而被裹挟进了城市喧嚣的欲望之流,在履人生之险地了,浮躁的心怎么能从迎面扑来的“现在的事情”中逃脱?毋怪乎谁,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

功成身退,退到陶渊明的东篱之下去种菊,那样的梦也是做不成的,因为有时候我也会身不由己,不知被冲到哪儿去,并且,保存有美好记忆的一歪树一断垣,一丛草一弯水,也都变得面目全非了。只有爱情才可以偶尔从废墟中拨拉出一点点的湿土来,美美相诱出簇簇柔柔的青草和小花,但这已很是不易了,那秦皇兵马俑,不是过了上千年才重见天日的吗?

最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封闭,比如湿而绿而密的树叶在湿湿的楼下轻轻地呼吸,三三两两偶尔经过的穿着裹裙的窈窕女生撑伞而行,我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们变得痴痴呆呆,而水洼里雨水已经渗进了劣制的皮鞋;比如星星的散兵游勇们在夏夜的天空浸行,三五个狐朋狗友在露天的餐桌上把啤酒灌得咕咚作响,成排的饭店的黄色的灯光里,一溜溜的桌子一溜溜的人,毫无遮拦的笑声和啤酒瓶子的叮叮当当……

关于更远的记忆,我只向所爱的人打开了三两个抽屉,比如我们三二十个半大小子为我家的小羊堆了一座青冢,并在附近偷了些西红柿埋在了它碑前的草堆里算作薄奠,却在依次跪拜挥泪而去之后又折将回来,逮住了正往草筐里收拾我们的祭物的二娃;比如一个伙伴爬上了小学校园的一棵榆树摘吃榆钱,睡着后摔了下来竟然安然无恙,却受到班主任的惩罚抱着一棵桶粗的梧桐站了半天……但是这一丁点在我说过之后也有可能再次忘记,并且失去对于它们的一切感觉。而她听了她笑了,也许她能珍惜?

都是有心的人,但是心在哪里?

手机光明网

光明网版权所有

光明日报社概况 | 关于光明网 | 报网动态 | 联系我们 | 法律声明 | 光明网邮箱 | 网站地图

光明网版权所有